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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旧地重游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而在那之后如果试图回想，又会陷入无比漫长的怀念之中，被清晨的阳光照得不想睁开眼睛的梨子如此感叹，甚至怀疑自己头上的伤影响了记忆——明明度过了一场精彩的圣诞夜宴，现在脑海中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她依稀记得夜羽拉着自己一头钻进那座草莓巧克力冰淇淋山，从中间挖了个洞再钻出来，然后又跑去美食桌前大快朵颐。饱餐之后，恰逢音乐响起，于是两人跳了一支舞，但觉得不够尽兴，就在有求必应屋里变出了一个溜冰场，玩到快要宵禁的时候才被笹原捉住扔回各自学院的宿舍。
从笹原的表情可以看出，即使已经是霍格沃茨的六年级学生了，这样玩似乎也有些过火，梨子揉着太阳穴，责怪昨天的那个自己喝了太多黄油啤酒——即使它的酒精含量很低，但一口气喝上五六大杯还是会有醉意。
稍作洗漱后，梨子换上了新的巫师长袍，然后抱着一堆礼品盒离开休息室，前往有求必应屋里的打盹基地——昨晚和夜羽分开时，两人约好第二天起床就去那儿会面。
许多学生已经搭上首班车回家了，或者去了邻近的霍格莫德村，学校里冷清了不少，只有一些鬼魂在向经过的人问好。梨子发现自己想不起皮皮鬼昨晚干了什么，但根据其他鬼魂的神色能够猜到，皮皮鬼声称要在晚宴上干的大事一定没有得逞。
夜羽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她趴在床上，在一堆球遁鸟玩偶中打滚，口中抱怨着“梨梨迟到一定是睡懒觉了”之类的话，见她身上穿的是睡衣，梨子不由得猜测她昨晚被拎走之后是不是又溜了回来。
帮夜羽换上长袍后，两人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开始拆各自的圣诞礼物。
夜羽从笹原那得到的是一支黑色的羽毛笔，但她本来那支笔还能写，就把新的插在了头上的侧苞里，仿佛这样能从笔中获得写魔法史论文的灵感一般。
“她每年都送我这个，我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不记得自己去年送的礼物。”夜羽说，“但我之前用的笔都莫名其妙地坏了，所以刚好能替换，只有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还好好的。”
梨子得到的是一枚小小的发饰，刚好能够换下在昨天的决斗中被闪电烤焦的那一枚。
“这枚发饰看上去能够抵挡一次魔咒。”夜羽仔细盯着戴上发饰的梨子看了好一阵，看得她脸颊发烫。
和两人见过几次面的南小鸟也送了礼物：一盒烤成各种神奇动物形状的糕点，还有两串像是用龙的鳞片制成的手链，夜羽非常开心地把它戴上了，而梨子则纳闷霍格沃茨哪里有愿意献出自己鳞片用来做首饰的龙。
剩下的礼物来自其他老师和一位名叫莫莉安娜的老女巫，她是梨子的临时监护人，梨子往常放假会借住在她位于霍格莫德村的家中。
想起莫莉安娜夫人慈祥的笑脸，梨子有些惭愧，早上放飞的那只猫头鹰带去的就是她今年寒假不住在霍格莫德村的消息。
今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梨子想，她看着还在拆礼物的夜羽，做了个深呼吸。
“小夜，你是不是要回一趟原来的学校？”她问夜羽。
“梨梨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昨天晚上回宿舍时才听说。”
“我当时不也在么，所以听到笹原教授跟你说的话了。”梨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我想……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原来的学校？”
夜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不是想去了解你的……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梨子连忙解释，“只是想调查一些有关我自己身世的事情。如果小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当然愿意了！夜羽也想知道梨梨的身世。”夜羽从自己的床上一下蹦到了梨子这边，欣喜溢于言表。
“而且不好的回忆什么的，夜羽早就忘光了。”她说，“这次他们叫我回去也是为了整理一下记忆，如果梨梨能一起来的话就最好了，整理记忆超无聊的。”
两人立刻找到了笹原，当梨子还在愁如何跟她解释的时候，夜羽已经说服了她。
“和梨梨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怎么用魔法都不会失控。”夜羽对笹原说，“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学校的老师们，这样他们就能让我继续待在霍格沃茨了。”
假期的第二天下午，梨子准时来到了笹原的办公室，夜羽一脸郁闷地站在办公室角落的一座壁炉旁边，见到梨子才露出开心的表情。
“我最讨厌瞬间移动了。”夜羽抱怨道，“又晕又呛，为什么他们要发明这么邋遢的移动方式。”
“因为魔法扫帚不能跨大陆旅行，除非你想中途掉进海里。”笹原说。
她从一个小罐子里抓起一堆亮晶晶的银色粉末，把它们撒进了壁炉里，一股绿色的火焰立刻升了起来，这是飞路粉的效果，绿焰能把巫师送到连接在飞路网中的任意一个壁炉里，不论它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前提是你说对了那个地点的名字。
“魔法所。”笹原说，火焰的绿色变得更深了点。
“什么是‘整理记忆’？”看着熊熊燃烧的绿焰，梨子问道。
“一种无聊的仪式。”夜羽捏着鼻子钻进了壁炉，消失在腾空而起的绿焰中。
梨子跟在夜羽身后走了进去，一阵急速的旋转袭来，当梨子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时候，不知从哪伸出来一只手把她拉住，她才意识到已经踏上了地面。
被炉灰呛到的夜羽在边上不停地咳嗽，而梨子刚走出壁炉就被面前的景色惊呆了。
她们三人站在一处古旧的房屋里，这儿只有一座壁炉完好无损，别的东西都破破烂烂、残缺不堪，看上去很久未被使用。墙上有好几个大洞，从残垣断壁之间望出去，是一座高大的活火山，在那不断闪现火光的火山口旁边，矗立着一座华丽而精致的宫殿。
“欢迎来到魔法所。”笹原说，“当心头顶，会有火山岩掉下来。”
梨子连忙捂住了脑袋，她不想再被什么东西砸一下，那样恐怕会记不住所有快乐的事情。
夜羽轻笑着从魔杖顶部变出一具由水构成的雨伞，把梨子也罩在其中：“别担心啦，她对每个第一次来这儿的人都那么说，然而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被砸中过。”
话音刚落，一颗火流星就击中了雨伞，那颗鹅卵石大小的火山岩发出“嗤”的一声，冒着青烟滚落在地，夜羽吓得跳了起来，反而是梨子先冷静下来安抚她。
“我们快走吧，今天它好像有点儿脾气。”笹原面无表情地说，“或许是察觉到了这家伙的存在——她之前飞到火山口上方，朝底下扔冰冻咒。”
“好了好了，今天夜羽不找它的麻烦，只想早点完事回霍格沃茨睡觉。”夜羽朝远处冒着滚滚浓烟的火山做了个鬼脸，然后乖巧地挽住梨子的手臂，三人踏上了一路延伸、直至云雾的阶梯。
不知走了多少级台阶，梨子才终于来到了那扇淡青色的大门前，也终于看清楚这座据夜羽说是由羊脂玉筑成的宫殿实际上有多么雄伟：除了正门，宫殿的其他地方都在云雾缭绕之下若隐若现，既像一座塔，又像一座城市。宫殿分为五层，每一层都有一座魁地奇球场那么大，最上面那层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四角尖顶。
梨子盯着大门上的华丽雕文，隐约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是在英国长大的，然后摇了摇头：一定是这些云雾制造的错觉，她想。
“这是正殿，是上课的地方。”夜羽介绍道，“宿舍在另外几座岛上，在这里，我们被允许使用幻影显形，不过我更喜欢乘坐魔法扫帚来回，和飞路粉一样，幻影显形也让人恶心想吐。”
梨子抬头望向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雷雨云笼罩在头顶，闪电不停地撕扯云层，“你能在这种地方飞行？”她胆战心惊地问。
“当然能了，我们从7岁开始就坐在巨型海燕的背上在学校与家之间往返，10岁就能独自使用魔法扫帚了。”夜羽回答，像是在描述吃饭睡觉那么普通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没报名参加魁地奇球队？”
“我想当找球手，但斯莱特林已经有更厉害的了。”夜羽似乎并不在意落选一事，“要是当选了，就没那么多时间和梨梨一起玩了，而且比赛时肯定会对上拉文克劳，夜羽不想打赢梨梨的学院。”
“咱们也有很厉害的……”梨子一时语塞，她突然忘了自己学院今年的找球手是谁，之前她还比较关注魁地奇，但自从这学期认识了夜羽之后，两个人整天在学校里四处探秘，早就把其他娱乐活动抛到了脑后。
“再说，魁地奇比赛哪有发掘霍格沃茨的秘密有趣！”夜羽说。
“你这话可别让川端听到。”笹原说，“若是让她知道你不打魁地奇的原因是想在别的学校里到处乱逛，恐怕要把你挂到望星楼的尖顶上去——啊，她来接我们了。”
夜羽马上躲到梨子身后，摆出一张无辜的脸，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表情严肃的女巫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京子。”那位姓川端的女巫她朝笹原笑了笑，她先说了句日语，目光从梨子身上扫过，笹原说明了梨子的来历，于是她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梨子才明白她是在跟笹原打招呼，连忙挤出一个笑容。
“至于为什么带她来，你自己解释吧。”笹原一下就把夜羽从梨子身后拽了出来。
夜羽缩头缩脑地解释了一遍。
“哦？看来这位樱内小姐比我还懂如何制住你？”川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梨子，梨子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别担心，我不会吃了你，也不会把她留下，有人能管住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川端脸上的严肃表情终于消失了，夜羽顿时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去冥想厅吧，樱内小姐可以在学校里随便逛逛，不过现在放假了，没什么学生，你可能只会看到古板的老师面孔。”
梨子连忙道谢，并询问有没有指示方向的东西，川端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帛纸递给了她，梨子打开一看，是一幅精美的学校地图，上面还有许多名字在移动，似乎是学校的老师们。
如果霍格沃茨也有这种地图就好了，梨子羡慕地想，她找到标有“魔杖所”的地方，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一路走过来，梨子对这座古色古香的魔法学校赞叹不已，这儿没有油灯，墙上点着一排排看起来已经燃烧了上千年的烛火。有几条走廊建在宫殿外侧，大风刮过的呼呼声此起彼伏，但梨子经过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阻力，那些烛火也完全不受风吹的影响，一切都被某种古老的魔法守护着，十分有安全感。
魔杖所，相当于西方的魔杖店，梨子在同川端她们分开前特意询问了一下这个地方，川端说那位魔杖制作师今天还在学校里，于是她才急着赶了过来。
这间房并不大，或许比奥利凡德魔杖店还要小一点，但天花板非常高，两侧的墙上同样摆满了装有魔杖的盒子，这点倒是跟奥利凡德的店一样。
或许魔杖制作师都喜欢被自己的造物围绕着，梨子这么想着，抬头望向那位在天花板顶端鼓捣着什么的白发老巫师。
老巫师很快就察觉到了梨子的存在，伴随着一阵气泡碎裂的响声，他从天花板上消失了，然后凭空出现在梨子面前。他身穿一件金色的长袍，虽然胡须斑白，但面色红润，显得十分健康。
原来还有这么方便的魔法，怪不得在霍格沃茨被禁止使用，梨子心想。
“你……你好，我是来自霍格沃茨的学生，樱内梨子。”梨子第一次见到巫师在自己面前幻影显形，激动得忘了面前是一位日本人——虽然梨子旅居英国的麻瓜父母也来自日本，但从小在英国长大的她并不会说几句日语。
“是樱内小姐吧，刚才川端小姐跟我说了你的来历，我们可以用英语交流。”老巫师笑着说道，“奥利凡德先生现在还好么？我听说他差点儿栽在一位强大的黑巫师手上。”
“他……他现在挺好的。”梨子惊讶于老巫师的纯正口音，“您是他的朋友吗？”
“当年我们可是一同乘坐巨型海燕游遍了日本岛的好朋友。”老巫师怀念地说，“还用同一只雷鸟身上的尾羽制作魔杖……”
“您说的是这根吗？”梨子趁机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老巫师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上？”老巫师捧着梨子的魔杖端详了许久，又轻轻掰了一下，感受到它惊人的柔韧性，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樱桃木、雷鸟尾羽、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柔韧度和你做的那根完全相反’，我到现在还记得奥利凡德说的这些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当着我的面把这根魔杖送给了一位小女孩，后来她成为了这所学校最出色的女巫之一。”
“我是在奥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里见到它的……”梨子不解地说，“如果魔杖已经有了主人，不是非常难以更换效忠的对象么？可我用起来得心应手。”
“你是说……不，你当然能好好使用它，看来你是它的第二任主人。”老巫师怔了怔，像是想起了往事，“那位女巫在毕业的前一天离开了学校，既然你拿到了她的魔杖，那现在她可能已经……”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梨子感觉自己的胃被揪了一下，她从老巫师手中接回魔杖之后，才感到一阵安心。
“我觉得她可能还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只是放弃了这根魔杖的所有权而已。”梨子默默说道，“我想找到她。”
老巫师沉思了一会，向梨子抬起一只手臂，说：“抓稳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那儿有一些线索。”
梨子立刻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紧张又激动地攀住了他，下一刻，他们陷进一团黑暗的混沌之中，梨子感觉自己难以呼吸，身体仿佛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推搡着，直到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周围才重现光明。
他们幻影显形到了一间空旷的大厅里，这儿漂浮着许多个银色的盆子，站在远处一个银盆边上的赫然是川端、笹原和夜羽，两位老师正在从夜羽的太阳穴处抽出一根银色的丝线，把它放进银盆里。梨子看到自己面前的盆子里的浑浊液体，开始担心夜羽回去之后会不会做噩梦。
老巫师从墙上的架子里拿出一支装有灰白色物质的试管，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梨子面前的盆中，浑浊的溶液泛起了银白色的光芒。
“把脸浸进去，你会看到她的回忆”老巫师说，“她叫水月。”
梨子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把脸埋入了那片银白色的光芒中。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梨子站在宫殿的正门前，一位留着红棕色长发的少女正在一步一步往上爬阶梯，她身后跟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就快到了，看样子是我赢了。”红棕发少女说。
“哼，这算什么，入学了之后我一定要……”那个模糊的身影说。
看到名叫水月的红棕发少女的脸，梨子产生了一股熟悉感，但另外那个身影，她只能辨认出是跟前者年龄相仿的女性，完全看不清容貌。
一阵白光闪过，面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梨子来到了宫殿里的某处教室，两名女巫站在一座台子上，她们似乎在决斗，两人一边朝对方发出梨子从没见过的魔法，一边挡开对方射来的咒语，台上不时传来细微的爆炸声。
梨子只能认出其中一位，就是之前见到的水月，她好像长大了点，身上穿着深红色的袍子。
梨子努力记下两人决斗的姿势，考虑在魔咒课上请教弗利维教授，以找出对应的魔咒，这时决斗进入了一次短暂的停顿，对峙片刻之后，只见水月突然飞快地旋转了一下魔杖，令对手的杖尖偏离了原有的方向，一道魔咒擦着她的肩膀飞过，接着，她的魔杖射出一道蓝光，将对手击飞了。
“又是我赢了，第一百二十五位。”水月骄傲地说道。
对方沮丧地捡起魔杖走下了台。
“你已经没有对手了，换个研学方向吧。”梨子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川端，她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许多。
“不，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水月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梨子发现她拿的就是自己那根樱桃木魔杖。
又是一阵白光，梨子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山下的壁炉前，但周围不是残垣断壁，而是一间装潢十分精美的小石屋，水月身穿一袭金色的袍子，和之前那个模糊的身影并排站在壁炉前，壁炉里燃着绿色的火焰。
“你真的要走吗？不等到毕业晚会结束？”那个身影问道，她的声音像是隔着很厚的纸一样含糊不清，“欧洲真的有比这儿还要好的学校？”
红棕发的女巫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我不知道欧洲有什么，但我知道这里提供不了我需要的东西。”她说，“谢谢你来送行，一同度过的这十一年，我很开心，希望今后还能见面。”
说完，她就钻进了壁炉中的绿焰。
景象在此中断了，梨子被老巫师从银盆里拉了出来。
“剩下的记忆被她取走了，或许在……欧洲的某间魔法学校，如果她还保留了整理记忆的习惯的话。”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梨子，“你的眼睛和她很像，她当年很有可能去了霍格沃茨。”
“我不是被她送去霍格沃茨的，我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麻瓜。”梨子茫然地说着，“但我现在也不确定了。”
“那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如果有人刻意不让你知道某些事情，还是别打听比较好。”老巫师说，他望了一眼远处的夜羽，面上浮现出微妙的神情，“我该走了，不然那孩子又要从我这抢东西，对了，你俩的魔杖是一对孪生姐妹。”
“谢谢您，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梨子说完苦笑了一下，老巫师会意地笑了，然后制造出一阵爆音从原地消失，随后，夜羽跑了过来。
“梨梨！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是谁的记忆？”夜羽看到梨子面前的银盆，她刚想把头伸进去，就被跟上来的川端捏住了脖子。
“就算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也不代表就可以在这儿捣乱。”川端说，“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笹原还有一些事务要留下来处理。”
“太好了！”夜羽欢呼着拉起梨子跑出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大厅，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宫殿外，夜羽停止了奔跑，在台阶上轻巧地迈着步子，她似乎觉得离开那座宫殿就自由了。
“刚才小夜做的那件事，就是‘整理记忆’吗？”梨子问夜羽。
“是的，‘整理记忆’其实就是把记忆提取出来，收进两旁的柜子里。”夜羽说，“魔法所的学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整理出来，它们大多数是想要丢弃的、不好的回忆，这样做能让自己更开心一点，也能更加专心学习。”
“那小夜刚才留下了什么？”
“没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夜羽说，“今年过得很开心，没什么不好的回忆，所以留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知道霍格沃茨有没有这样的地方。”梨子思考着老巫师幻影显形之前说的话。
“有啊，校长室。”夜羽回答道，“梨梨不知道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最新版上写了，那儿就有一个冥想盆，而且还有个柜子储存了每一届校长的记忆，可能连老师的也有，我好想用冥想盆看看宾斯教授是哪一年死的。”
“其实你可以直接问他。”梨子说。
“我可不想被罚写四倍的魔法史作业。啊——总之先回霍格沃茨吧！这个地方太无聊了。”夜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起来累坏了，“我好想去打盹基地再睡一觉，每次整理完记忆就特别困。”
返程总是轻松愉快的，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小屋的废墟上，梨子轻轻抚摸着古旧的壁炉，刚才在冥想盆里看到的景象记忆犹新，当年那位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名叫水月的女巫就是从这儿离开去了欧洲，从此一无所踪。
“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梨子洒下一把飞路粉，抢在困得口齿不清的夜羽前面念出目的地，然后把她轻轻推进了绿焰中，自己再跟了进去。
在魔法所的这段旅途虽然解决了一些疑问，但也带来了新的谜题，需要调查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恨不得这段假期能延长三倍。
回到笹原的办公室，梨子还在思考如何进入校长室，这时，摆在角落里的一个打开的小木箱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箱子里有两排试管架，架子上插满了试管，试管中流淌的是她之前在冥想厅看到的那种灰白色物质。
而在木箱打开的盖子上，有一个银色的盆子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快走吧，我们要错过晚饭了。”夜羽一回到霍格沃茨就变得神清气爽，她见梨子盯着木箱发呆，解释道：“那是笹原的回忆箱，每位从魔法所毕业的巫师都能取走自己上学时存下来的东西，同时也能获得一个冥想盆，用来装今后整理出来的记忆。”
梨子默默记下了木箱的样子，然后和夜羽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她并不急着使用这个冥想盆，也没有打探一位傲罗的隐私的想法，只是打算在弄到校长室里可能存在的线索之后，再来借用一下这个冥想盆——显然，在校长室里使用冥想盆的风险远高于趁笹原外出旅游时潜入她的办公室。
但首先得想出一个名正言顺进入校长室的办法，梨子思索着这个问题，结果在经过一道拐角时，和夜羽一同迎面撞上了几名学生，她连忙道歉，却发现为首的赫然就是一年级时那位目中无人的斯莱特林女生。
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之后，梨子飞快地想出了一个计划。
有些风险是必须要承担的，她在内心对自己说道，接着从腰间拔出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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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御坂堕腐
2017.1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