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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黑魔法防御课
幸亏霍格沃茨每天都不缺新奇的事件，不然这一年真的很难度过，樱内梨子想，她正在翻看最新一期的《霍格沃茨周报》，开学第三周，她和津岛夜羽的名字终于从上面消失了。
现在，这份报纸上登载的是发生在格兰芬多的新闻和不知从哪打听来的“霍格沃茨秘史”，以及一些半真半假的星座占卜。
虽然大多数时候报纸上的内容都挺无趣（至少梨子这么认为），但学生们并不排斥它，关于学校的奇闻逸事谁也不嫌多，且这份刊物是免费发放到每一位学生手中的。梨子曾经估算过这么做的成本，大约是每周5加隆——一笔不菲的开支，要知道，普通学生一年的零花钱才10个加隆，梨子完全不敢想象同样是学生的《霍格沃茨周报》创办者出生在一个多么富有的家庭里。
夜羽自然对这样的报刊充满了兴趣，她甚至要把有求必应屋的事写出来去投稿，好在笹原及时阻止了她。
“既然它叫有求必应屋，那就应该只为有需要的人开放，那些人自己能够找到屋子的位置。”笹原敲着夜羽的脑袋说道。
“万一他们急着上厕所却迟迟找不到那张门怎么办？”夜羽捂着头不服输地问。
“这轮不到你来操心。”笹原没好气地说。
这对师生的交流经常让梨子忍不住笑出声，笹原能轻而易举地把夜羽治的服服帖帖，但夜羽的异想天开又时常让笹原露出很精彩的表情。
据说，在夜羽曾经就读的那所日本魔法学校，学生从7岁就开始走读，并接受教师的间接指导。由于比其他地区的孩子更早受到系统化的魔法教育，来自东方的学生往往会优秀得多。
夜羽七岁就认识了笹原，而现在笹原还陪着她来到了地球另一端——梨子甚至怀疑她们的关系不只是师生那么简单，因为她见过笹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夜羽的背影。
跟她俩在一起的时候，梨子总会羡慕夜羽有这样一位亦师亦友的人陪伴。上学以来的五年里她一次也没回过麻瓜父母的家，暑假要么留在霍格沃茨，要么借住在邻近的霍格莫德小镇上一位老女巫家中。
五年前，把梨子送来霍格沃茨的女巫只留下一笔足够支付七年生活费的钱就消失了，梨子一直在利用假期的时间打听她的线索，平常也会坚持购买《预言家日报》，期待能在上面看到那条点缀着星星的深灰色长袍，但至今一无所获。
“为了方便教学，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五、六、七年级的学生一起上。”一天，麦格校长在学生们吃早餐的时候宣布，“请各位互相转告，不要迟到，今年你们要学的东西很多，而我们的新老师时间很紧。”
莫非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梨子敏感地察觉到麦格校长话语中的异样，最近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异常平静，让人怀疑他们的记者是不是因为薪资太低罢工了。
笹原露面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一身轻松的夜羽得以抓住一切去拉文克劳塔楼的机会，她喜欢在公共休息室门前跟那只爱提问的鹰状门环讨论题目，虽然门环仍不肯放一个斯莱特林进入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但它好像很乐意让人思考它隔三岔五想出来的难题。
或许她还在这边进行傲罗的工作吧，梨子这么推测，内心充满敬佩之情，笹原毕竟是傲罗的首领哈利•波特钦点的助手，既然波特教授去了世界另一端，那这边暂时由她负责也说得过去。
“她准是去旅游了，伏地魔死了，现在欧洲哪还有黑巫师敢现身，这边的傲罗们一定很闲。”夜羽并不同意梨子的说法，坚持认为自己更了解笹原，但梨子想象不出那个在人前总是一脸严肃的女巫悠闲地躺在亚平宁半岛的海滩上晒太阳的情景。
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梨子来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在扩大咒的效果下，这儿才得以容纳三个年级的学生。
“我想麦格校长已经跟你们说过，我的时间非常有限。”学生们刚坐好，笹原就在讲台前出现了，一些水珠从她的发梢上滴落，梨子不禁怀疑她是从地中海的游轮上幻影显形过来的。
夜羽偷偷从斯莱特林学院的区域溜了过来，她朝自己学院的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和梨子紧挨着坐在一起。
梨子不敢看那些斯莱特林的表情，也不想知道身边的拉文克劳们当即开始议论的是什么话题，只好埋头翻阅昨天预习时做的笔记。
“我想，你们已经对黑魔法有一定的了解了吧，连我都听说过这所学校的那个诅咒：每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都待不到第二年。”笹原扫视台下，“有人知道这个诅咒是谁下的吗？”
梨子被更快举手的夜羽按住了胳膊，但夜羽也没有被叫起来回答，笹原挑了离这边最远的一名红发女生，是一位五年级的格兰芬多。
“我认识她，她好像干什么都很厉害。”夜羽嘟着嘴巴说。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又名伏地魔。”红发女生面不改色地说出了那个名字，引起一阵骚动，斯莱特林们的反应最为强烈。
“非常好！格兰芬多加十分，请坐。”笹原眼里满是赞叹，“没错，下诅咒的人就是伏地魔。不要对这个名字做出那种表情了，他已经死了，他的诅咒当然也失效了。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害怕，因为击败他的人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坐在这间教室里，学习如何对抗他的黑魔法。”
等学生们安静下来之后，笹原拿出魔杖指挥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黑魔法”这个词。
“所谓黑魔法，就是专门用来伤害他人的、能对施术目标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的魔法。”笹原敲了两下黑板，大家连忙开始记笔记。
“要学习黑魔法防御术，首先得明白你们面对的是什么。”笹原说，“特别是那些想当傲罗的同学们，你们需要掌握的东西更多。”
“教授，那粉身碎骨咒算不算黑魔法？”又是一位格兰芬多女生，梨子看到了一头橙色的短发。为什么格兰芬多的人这么多？她纳闷地盯着提问女生醒目的红色衣领，难道大家都想去哈利•波特就读的学院？学习魔法又不是追星。
“不算，它是被发明出来粉碎固体障碍的，发明这条魔咒的人并没有想到韦斯莱夫人会用它杀死被施了全身禁锢咒的食死徒。”笹原说，“黑魔法和白魔法重要的区别之一就是创造咒语的动机。当然，这是一个极好的问题，因为傲罗就是用正当手法让黑巫师吃尽苦头的一门职业，所以格兰芬多再加十分。”
笹原的加分举动引起了一些斯莱特林的抗议，《周报》上说，他们今年很有可能赢得魁地奇杯，这意味着今年的学院杯也将会摆在斯莱特林的大厅里——只要没有谁突然给别的学院加上几百分。
“为什么不让其他学院也有加分的机会？”不知谁在斯莱特林的席位上喊道，“我听说津岛同学很擅长黑魔法。”
夜羽把头埋了下去，梨子见状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笹原眯起眼睛寻找说话的人，声音源头处的那几名学生都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她皱起眉头，“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也是斯莱特林校训的一部分了？”
“《预言家日报》上提过，教授。”坐在斯莱特林区域角落里的一位瘦小的黑发女生站起来回答道，“但我不相信那份报纸，因为根据日本魔法所*的规定，偷偷练习黑魔法的学生所穿的长袍会变成白色，而津岛同学从日本带来的袍子，它的颜色并没有变化。”
“还有，我们不提那个名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由此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那些毫无用处的记忆应该留在过去。”黑发女生在坐下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梨子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转向了格兰芬多那边，而夜羽则盯着她一直看。
“出色的回答！斯莱特林加十分。”笹原脸上写满了跟刚才一样的赞扬，“看来你们之中还有真正的斯莱特林。”
有几个蛇院学生嘴唇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梨子看出他们好像不大待见那名黑发女生，否则她也不会坐在角落——只有一位紫色头发的女生陪着她，这会儿，紫发女生在黑发女生耳边小声说着话，嘴角漾起一圈笑意。
果然每所学院都有被排斥的人，但愿她不会这样，梨子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夜羽，思考帮她在斯莱特林找个朋友的可能性，却发现她一反平常古灵精怪的模样，在用一支黑色的羽毛笔认真地作笔记。
“梨梨，你说她会不会现场示范不可饶恕咒？”夜羽冷不丁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被禁止的行为吧。”
“人总会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如果从来没亲眼见过不可饶恕咒，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又哪来信心防御住它们呢？”夜羽一边说着，一边在课本上寻找那三道魔咒，“你看，他们甚至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进教材里，这样的课程教出来的学生真的能去当傲罗？怪不得当年被伏地魔打得落花流水。”
“津岛，你再和樱内小姐说悄悄话，刚才你那位优秀的斯莱特林学姐拿到的十分就要丢了。”笹原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夜羽的抱怨，她只好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低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梨子凑过去一看，随即苦笑起来：原来她在那上面画傲罗的漫画。
下课后，夜羽依旧粘着梨子，两人并肩走在前往拉文克劳塔楼的路上，一些路过的学生友好地向她们打招呼，大家已经习惯看到这位斯莱特林女生三天两头出现在拉文克劳了——实际上，除了斯莱特林，其他三所学院的学生经常互相串门。
“结果她讲了一节课的黑魔法历史。”夜羽失望地踢起脚边一颗假想中的小石子，“我觉得她应该去教魔法史才对。”
“其实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了解一下各种黑魔法咒语的出处，这样也能够更好地做出防备。”梨子说，“上魔咒课时，弗利维教授也会讲一些有关发明者的小故事来帮助理解魔咒的精髓。”
“怪不得梨梨的咒语用得那么好……”夜羽既羡慕又沮丧，“魔咒课是夜羽用来打盹的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
“也、也不是特别好啦，只是我比较喜欢那些幕后故事而已。小夜你不也可以又快又准地用出各种魔咒么。”
“还不够好，夜羽要是也能像梨梨一样沉下心来学习魔咒，就不会总是让魔法失控了。”
夜羽制造的那些事故，梨子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过，多数是普通的咒语出现超过预期的效果、从而引发各种意料之外的事件。
一些魔咒学者声称这是对咒语的使用不够熟练导致的结果，另一些人反驳说那孩子的魔力超乎想象地强大，他们在报纸上吵得不可开交，直到一位调任到不列颠的日本巫师发话制止。
“不管怎么说，她的魔法都很厉害，也很有趣，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巫师说。
“魔法本来就不是稳稳当当的事物，发生一些有趣的意外也没什么不好的。”梨子想了想，如此安慰道。
“但更多的是让人害怕的事情。”夜羽小声说道，“虽然我一时想不起来有哪些，但很肯定那些失控的咒语没有造成好结果，否则我也不会被赶到这里来了。”
“所以说，来到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梨子故作生气地停下脚步，“小夜原来不喜欢待在霍格沃茨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夜羽转眼就变成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只是……夜羽不想留下不好的回忆，不管是在自己心里，还是在别人心里。”
“好了好了，咱们可以一起创造好的回忆，那些坏回忆就扔到心底去吧。”梨子换上笑脸，暗暗决定今后不再装怒逗这个心思纤细的孩子了。
“唔，夜羽更想把坏回忆扔到冥想盆里让它们自生自灭。”
梨子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反驳，有好有坏才是完整的人生，她仍坚持这个观点。
又过了两周，各学院的高年级学生才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见上了第二面，这次梨子发现有一些低年级的学生也跑来旁听了，所以教室里被挤得水泄不通。
不知被什么事情耽搁而迟到的夜羽没办法钻到梨子这边来，只能在死气沉沉的斯莱特林堆里生闷气。
笹原风尘仆仆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眼前的场景让她怔了片刻，随后又了然地笑了：“看来你们知道我这堂课要讲什么。”
于是大家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专心等待笹原宣布今天的课题，只有梨子仍在猜测她这两周去了哪里旅行。
阿尔卑斯山，她想，确信自己看到了教授领子上还没融化的雪花。
“巫师法律上有三条被严令禁止使用的咒语，它们被称为不可饶恕咒。”笹原话音刚落，角落里就发出一阵小声的欢呼。
“那份报纸果然没有骗人。”有人说，难以掩盖言语间的惊喜。
笹原笑吟吟地看着瞪大眼睛的学生们，继续慢悠悠地开口问：“有谁能……”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见老师迟迟不点人，一些格兰芬多忍不住了，“钻心咒！”他们喊道。
“夺魂咒。”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沉声说道。
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一片沉默，也许是与校训相背，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没人愿意说出那道最可怕的咒语的名字。
“还有杀戮咒。好了，收起你们得意的表情，你们现在个个都像是用过这些咒语似的，这儿又不是德姆斯特朗学院**。”
接着，笹原让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道不可饶恕咒的咒文，继续说道：“虽然绝对不可以用出来，但你必须记住它们的发音，从而在听到敌人说出第一个音节时立刻躲避。绝不可尝试用你的魔杖去格挡一道不可饶恕咒，除了一心赴死的巫师，就只剩傻瓜会那么做了。”
“如果敌人事先用了无声咒怎么办？”一位蓝发的赫奇帕奇女生举手提问，梨子认出她是开学时救了自己的园田同学。
“聪明的技巧，赫奇帕奇加十分。的确有人那么做过，但是除了伏地魔，至今还没有第二位巫师能够悄无声息地使出钻心咒和夺魂咒，而就连我们的老汤姆也要高声喊出杀戮咒的咒文。”笹原说，“不要小看了黑魔法对能力的要求，不可饶恕咒是位于顶尖水平的魔咒，因为，它们作用的目标是人的灵魂。”
笹原清了清嗓子，用更加认真的语气说：“钻心咒折磨你的灵魂，夺魂咒玩弄它，而杀戮咒，能直接毁灭它。”
课堂里只剩下羽毛笔刷刷地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因此，意志薄弱的人会屈服在前两道咒语之下，他们多半进了疯人院，但也有很多巫师能够凭借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志抵抗这两道残忍的法术。”笹原说，“只可惜，这些看似无比坚强的灵魂大多都毁在了使出第三道、也是最邪恶的那道咒语的黑巫师面前。”
“除了躲避以外，难道就没有任何抵抗它的办法了么？”赫奇帕奇的席位上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梨子抬头一看，是之前的病友。
“你的勇敢为赫奇帕奇赢得了十分，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只有波特先生知道。”笹原告诉她。
“对了，这回的作业是……写出任意一道黑魔法咒语的发明者的生平。”下课之前，笹原又布置了一道和魔法史最也差不多的题目，但没人抱怨（除了夜羽），因为笹原对于有关黑魔法的往事几乎无所不知，讲的故事还很精彩，一堂课结束后，大家都开始好奇历史上那些著名的黑巫师身上发生的事情了。
“她真的不会被傲罗抓走吗？”学生开始退堂之后，夜羽才跨越重重障碍来到梨子身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一整节课都在讲黑魔法咒语，还是最顶尖的那三个！她是不是忘了这门课的某两个字？”
“说实话，我很期待第三堂课她会讲什么。”梨子收好厚厚的笔记，看向即将消失在办公室门后的那个年轻背影，“就算她是傲罗，懂的黑魔法也多得有点吓人了。”
“没准他们现在又启用了三十年前的那道法案，梨梨也知道的吧，那时候傲罗被允许使用不可饶恕咒来审判食死徒。”夜羽压低了声音，“人们互相折磨对方的灵魂……这就是战争吧。”
“希望如今的事态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听了夜羽的话，梨子也变得忧心忡忡，“你也看了上周的报纸吧，他们说，东方那位非常强大的黑巫师公然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我们在霍格沃茨，而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正在外面追捕他，我打赌给那家伙装上凤凰的胆子也不敢闯进这座城堡。”夜羽说着又觉得有些心虚，于是改口道：“就算他来了……我们还能躲到有求必应屋里，我不介意梨梨跟我一起住在那儿。”
“不过，在躲起来之前，夜羽是一定要跟那家伙过几招试试的。”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摆出决斗的姿势开始练习挥杖，梨子不禁莞尔。
这孩子大概根本不怕什么黑巫师，梨子看着夜羽信心满满的侧脸，心情又好了起来。
“小夜那么喜欢来这边，当时为什么不让分院帽把你分过来？”站在鹰状门环前，梨子终于找到机会问这个。
“因为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不不，是夜羽觉得斯莱特林很酷啦！别紧张，我没有中夺魂咒。”见梨子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僵硬，夜羽当即改口，还抖了抖黑色的长袍：“你看，它没有变白。”
*魔法所（Mahoutokoro）：位于日本的火山岛南硫磺岛最顶端，是十一所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中，学生人数最少的那个。
**德姆斯特朗学院（Drumstrang Institute）：位于北欧某处的一所以教授黑魔法出名的魔法学校。
——
To be continued.
御坂堕腐
2017.9.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