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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皮皮鬼的新朋友
“为什么是斯莱特林？”
樱内梨子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错综复杂的旋转楼梯在她眼里显得更加无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只是盲目地在人群的簇拥下前进。
开学晚宴刚刚结束，夜羽就一溜烟跑出了大礼堂，她身后是几名斯莱特林的学生，梨子没办法追上前去询问，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离开的人群淹没。
经过了一道又一道走廊，梨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几个小时前就一直在想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夜羽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注意力的魔法，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梨子曾在《魔法史》上读到过类似的事情，那都是留名史册的人物才具备的特质，她想起前几期《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新闻，不禁怀疑夜羽是否也将被写进魔法史。
到时，自己或许还能替夜羽制作一幅画像，陈列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室里——梨子的研学方向就是魔法画像，因此她现在转而开始担忧自己的魔力够不够强大。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想象，人群经过一个拐角后立刻停了下来，梨子奇怪地踮起脚朝队伍的前端望过去，那里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似乎有人堵住了前方通路。
“她居然去找皮皮鬼的麻烦！”
“这在霍格沃茨可是头次发生！终于有人要收拾那只可恶的捣蛋鬼了吗？”
“你才五年级，怎么就这样断言了，再说，皮皮鬼参加了霍格沃茨保卫战，没准还被授予了爵位，不会有人想把它赶出去的。”
议论声由远至近，梨子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了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是谁，因为队伍前端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整个人群并不是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而是跟着他们，他们则紧紧跟着那名转学生，津岛夜羽。
现在，津岛夜羽站在一处空旷的大厅里，和浮在空中得意地转着圈儿的皮皮鬼对峙。
大家陆续挤进了大厅，把夜羽和皮皮鬼围在正中间，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霍格沃茨新闻社的社员早就掏出了照相机，随时准备抓拍。
“你是说，你要和我，和一个鬼魂决斗？”皮皮鬼在空中上蹿下跳，不停地怪笑，如同听到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
“是的，我要和你决斗，是巫师之间的那种决斗，不是互相扔扔乱七八糟的东西。”夜羽笑着回答，“你不是鬼魂，你是调皮捣蛋鬼*，而且你有魔杖，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家都知道皮皮鬼不是鬼魂——没有哪位幽灵愿意承认这个爱捣乱的坏东西是他们的一员，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皮皮鬼有魔杖。
“一个巫师，要和皮皮鬼决斗！哈哈！一个五年级的巫师！决斗！”皮皮鬼连哼带唱，“你可知道我的魔杖是从哪来的？”
“霍格沃茨保卫战。”夜羽清了清嗓子，享受了一阵集中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之后才缓缓开口，“准确地说，是在那场战斗结束后。你在山谷里捡到了一根折断的魔杖，不知为何，在你碰到它的那一瞬间，它就自动修好了，你很惊讶，于是把它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从未使用过。”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皮皮鬼的腔调变得不再那么怪异，梨子甚至觉得他开始认真了，但这可能意味着他将要制造更严重的混乱——梨子听格兰芬多的朋友说过，上一次皮皮鬼认真说话，是一位已经毕业的巫师来学校推销他的魔法把戏和糖果时，皮皮鬼从不把任何在校学生放在眼里，却只对那位巫师表露过友好的态度。
“你不会想知道的。”夜羽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那么，我就要试试这根魔杖能不能让你开口了。”皮皮鬼见状停止了乱动，转而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巫师。
“它当然能做到这种事，它可是一根非常了不起的魔杖。”夜羽把自己手中的魔杖举到面前，然后稍微鞠了个躬，“正因为如此，下一刻它就是我夜羽的了。”
皮皮鬼怪笑一声，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苍白细长的魔杖，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嘴上很恶毒，但他也和夜羽做了相同的动作，以表示接受决斗的邀请，接着，两人背对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年级的学生立刻开始疏散人群，一些七年级的学生掏出魔杖，把中央场地同低年级学生隔开来，严密地围住夜羽和皮皮鬼，不让任何魔咒飞到它不该去的地方。
梨子顺势挤到了前排，刚好和走到自己面前的夜羽视线相接。
“为……”梨子嘴唇动了动，却被夜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制止。
“对了，我的助手是这位，樱内梨子。”夜羽指了指梨子，人群又一次爆发出议论声，大家都知道樱内小姐就是和转学生一起迟到的人，但没想到两人的关系是这样。
“诶？我、助手？”梨子被人推着走到场地中，聚焦在身上的目光让她变得结结巴巴。
“只是以防万一。”夜羽说完就飞快地转身挥动魔杖，刚好弹开了皮皮鬼射来的一道粉身碎骨咒，咒语飞到大厅的天花板上，把一道横梁的中段打得粉碎，远处的皮皮鬼发出了又惊又喜的声音。
“昏昏倒地！”夜羽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红色火光，皮皮鬼灵巧地闪身避开，他身后的一位蓝发女生皱着眉头把咒语弹飞，梨子认出那是和自己一起上过魔药课的赫奇帕奇学生，好像也有一个日本的姓氏。
“我甚至不用挡开你的咒语！”皮皮鬼一边在场地里乱窜，一边用尖锐的声音嘲讽。
夜羽脸上挂着让人觉得有些神秘的微笑，她和皮皮鬼周旋着，双方不断使用各种咒语互相攻击，却没有一次击中目标，所有的魔咒都飞向了大厅的穹顶，上面一直有东西往下掉，但都被学生们用魔法接住了，梨子怀疑很快就会有教授怒气冲冲地过来把所有人都扣个几十分、再把夜羽送去关禁闭。
然而，在教授赶来之前，决斗即将分出胜负。
“统统石化！”皮皮鬼突然飞上高空，居高临下地喊道。
梨子惊讶地发现夜羽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挡，反而挥手使出了自己的魔法。
“除你武器！”
两道咒语在众目睽睽之下交错而过，同时击中了对方。皮皮鬼怪叫一声，手中的魔杖高高飞起，夜羽整个人僵住倒在了地上，梨子马上冲过去护住她，防止皮皮鬼继续使坏。
“魔……杖……”夜羽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词，梨子立刻会意。
“魔杖飞来！”
那根苍白的魔杖飞到了面前，梨子捡起它，手中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她没多想就把它收进了怀里，然后拿出自己的魔杖指着神情有些呆滞的皮皮鬼。
“你丢了魔杖，胜负已分。”梨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许多低年级的学生甚至开始鼓掌，想必他们平常饱受皮皮鬼的骚扰。
“我还会来找你的，我的新朋友。”皮皮鬼咬牙切齿地抛下一句话，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旋转着消失在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上。
“小心头顶！”之前的那位蓝发女生突然朝梨子喊道。
梨子抬头望去，一根巨大的横梁由于频繁被咒语击中，终于不堪重负断裂开来，下落的一端刚好对着自己和怀中的夜羽。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举起魔杖，横梁就砸在了两位决斗胜利者的身上，梨子只觉得头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
“梨梨……梨梨……！”一个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随后又变得近在咫尺，樱内梨子吃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医护室的病床上，扑在身上的是满脸泪痕的津岛夜羽。
“你终于醒了！对不起……”夜羽鼻子通红，看样子已经哭了好一阵。
“我没事了，你怎么样？”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夜羽，她好像完全没有产生从石化咒中恢复过来时的不适症状。
“早就没事了，梨梨你昏迷了整整一天！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夜羽揉了一下眼窝，“要不是有人拦了一下那根柱子……果然厄运不能分担……”
“是园田小姐，不过她说不用费事去感谢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位身穿见习护士服、留着亚麻色长发的女生走过来，梨子认出她是自己学院的同学，名字叫南小鸟，就是同那位蓝发女生在魔药课上合作的人。
“樱内小姐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你要继续陪她么？”
“唔……要陪。”夜羽怯怯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病床。
梨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儿坐着一位身形娇小的女生，她浅棕色的卷发上缠着一圈绷带，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她正在认真阅读一本厚厚的书。
察觉到视线，那名女生转过来朝这边招了招手：“太好了，善子同学的朋友终于醒了。”
“是夜羽。”夜羽立刻开口纠正，但对方只是笑着指了指夜羽衣服上的姓名牌，梨子这才看到那上面绣的是“津岛善子”。
“原来你……”
“不要提那个名字！”夜羽严厉地打断了梨子，仿佛她在直呼“神秘人”的真名一般。
“咱记得在日本的名字里，善子的意思就是好孩子。”隔壁床的女生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脆脆的，很温柔。
“我叫夜羽！”夜羽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我去给你拿药。”
梨子点点头，趁夜羽离开的时候跟隔壁床的女生套起了近乎。
“叫咱花丸就好，咱比樱内小姐低一年级。”名叫花丸的女生说她很喜欢在图书馆读书，头上的伤就是在那造成的，突如其来的震动导致书本掉了下来。
“就是这本，所以咱要好好读一读它。”花丸给梨子看她手中那本厚书，标题是《中世纪巫术指南》。
“叫我梨子就好。”梨子看着花丸头上的绷带若有所思，“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入院的？”
“咱也躺了一整天，只比梨子同学早醒来几个小时而已。”
“……对不起。”
“不用道歉啦，你和善子同学做了一件好事，让皮皮鬼受到教训，大家都很开心。”花丸微笑着摇摇头，“而且，咱也很乐意在这里安静地看书。”
接下来的几天里，夜羽无微不至地照顾梨子的起居，要不是病房里没几个人、花丸也答应保守秘密，梨子都不敢想象出院之后会被斯莱特林的学生用什么眼神看待。
隔壁床的花丸出院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不知为何，这时候梨子反而觉得有些拘谨。
“那个……夜羽同学，不用帮忙了，我自己能行。”梨子抓住夜羽的手，不让她替自己脱衣服。
“梨梨还没有完全康复，我放不下心。”夜羽嘴上说着，但还是收回了手。
“你最近都没有去上课，这样没问题吗？”梨子问道。
虽然夜羽没有整天待在病房，但从平常的聊天可以得知，她并没有老老实实去上课，而是在学校里到处乱逛——即使梨子想尽办法套话询问，夜羽也不肯说自己在找什么。
“不能浪费寻找霍格沃茨的秘密的时间去上那些简单的课程。”夜羽对自己斗篷上的姓名牌施了个魔咒，构成“善子”的字母变得扭曲，组成了“夜羽”的字样，但很快又变回去了，夜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而且夜羽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个。”
“那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吗？”
“太土了，而且不适合我。”夜羽好像不太喜欢谈论这件事，把话题转移到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口令上。
“对了，梨梨出院之后，我们就不要再一起行动了。”聊了一阵之后，夜羽突然说道。
“为什么？”梨子发现自己和夜羽相处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字。
“因为厄运会让梨梨也遭遇不好的事情，那些事情夜羽一个人能承受，但梨梨不行。”
“我不是说过，厄运可以由朋友来分担吗？”
“我不要梨梨替我分担这么可怕的事情！”夜羽站起身来，有些生气地说道，“拉梨梨来当决斗助手就是一个错误，你本来不会被砸到的。”
“但你会被砸到，而且没人帮你挡着，那样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梨子冷静地反驳。
“不管怎样，夜羽不想让身边的人也遭受厄运！所以……所以夜羽不需要朋友！”说最后一句时，夜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完就转身走向了病房的大门。
随后又被一位身穿深绿色斗篷、头发也是深绿色的女巫师拎着回到了梨子的病床前。
“现在想和她分开没那么容易。”女巫说，“我是笹原京子，你们的新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听到那个名字，梨子察觉到夜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我们又见面了，津岛同学，看来你在这儿也没打算安分过日子，才刚开学就把两位学生送进了病房。”笹原教授冷冷地说道。
“笹原教授，不是这样的，其实……”梨子连忙解释。
“别说了，我没有为你开脱的意思。出院之后，你和津岛同学一起接受禁闭惩罚。”
*调皮捣蛋鬼： 又称恶作剧鬼魂，是一种心理能量而不是死者所留下的印记。理论家普遍认为，恶作剧鬼是由潜意识行为——特别是被压迫者的潜意识行为——所导致的一种灵体。千百年来霍格沃茨学生一直承受着不小的压力，皮皮鬼是这样应运而生的灵体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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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御坂堕腐
2017.9.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