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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意外收获
樱内梨子和津岛夜羽一前一后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领着她俩的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笹原京子。
笹原喜欢把她的深绿色长发藏在斗篷上的兜帽里，她只比学生高一点点，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从魔法学校毕业没几年就当上了教授，这让梨子十分钦佩，而夜羽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刚刚被主人狠狠训斥过的小猫一样安分。
留意到夜羽刻意躲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挪步，梨子不由得猜测她和笹原教授之前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联想到报纸上刊登的有关夜羽的新闻，梨子对这位新教授的印象由钦佩转为敬畏。
梨子的思考时间并不多，因为走廊上的学生很快就发现了她们一行人，虽然他们在笹原教授面前不敢吱声，但当她们经过之后，随之而来的窃窃私语就没有停下来过。
“你一定在开玩笑，怎么会有傲罗*亲自来霍格沃茨抓人，抓的还是在校学生？”
“但她确实是一名傲罗，而且是非常厉害的那种，据说是为数不多的被哈利·波特亲自挑选就任的傲罗。”
“即使这样她也不能直接闯进霍格沃茨抓人。”
“其实她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授课老师，但我不知道她带走那两个人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因为她们从皮皮鬼手中抢走了神秘人的魔杖？”
“你没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么？那已经是哈利·波特的魔杖了，而且哈利把它扔了——要我说，那根魔杖让那个叫夜羽的拿着总比在皮皮鬼手里要好，你忘了他去年是怎么让你在去霍格莫德的路上被冻僵的吗？”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跟笹原教授解释一下？”
“你一定是被皮皮鬼整疯了。难道你没听见这几天那帮斯莱特林是怎样形容这两个人的？”
接下来，梨子听到了“叛徒和泥巴种”、“学院的耻辱”之类的词，它们之中不那么难听的那些来自别院的学生口中，另一些则直接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
这让梨子十分难受——过去的五年里她一直保持低调，就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来自麻瓜**家庭，虽然现今的大环境已不那么排斥麻瓜出身的巫师，但某些纯血家庭的观念更新速度总比外面要“慢一步”。要不是赫敏·格兰杰在魔法部坚持不懈地为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争取地位，梨子甚至没法在霍格沃茨就读。
梨子本来只想默默无闻地在霍格沃茨过完七年，然后一心投入魔法画像制作的研究中，没想到第六年开学的一次迟到就让她之前的努力几乎白费了。
不过，梨子并不怪罪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一来她觉得夜羽并没做错什么，就像花丸说的那样，教训皮皮鬼这种事，大家都很乐意见到，即使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也承认这点；二来她相信这种小事不会流传太久，霍格沃茨几乎每年都有大事件发生，就算神秘人死了，这条规律也没失效，很快她们两人惹出的小乱子就会淹没在接踵而来的各种事件之中。
但不管怎样，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都很不好，梨子眉头紧锁，甚至想朝角落里几名斯莱特林扔一道封喉咒让他们闭嘴，同夜羽相处了几天之后，她似乎也产生了一些想要打破规则的冲动。
好在这段路程不是很长，三人来到了霍格沃茨的后院，夜幕之下，海格教授的小屋已经亮起了灯光，梨子立刻猜到了这次禁闭是和海格去禁林巡逻——这在之前是一份令人胆寒的工作，但自从第二次巫师战争之后，禁林里的邪恶生物和藏匿的食死徒早已被傲罗们清理干净，现在，住在那儿的是海格饲养的、或是一些毕业的学生赠送的神奇动物。
所以，现在如果有谁在霍格沃茨犯了错，他绝对会祈祷自己被判罚去禁林巡逻，这样没准还能完成一份优秀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作业。
“海格教授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由我亲自带你们去巡逻。”
就在梨子期待着今晚能在禁林里见到怎样的神奇动物时，笹原老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冷冷地说道。
“我们都知道，这儿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东西存在了，即使是强大的神奇动物也对海格教授和常来拜访的卢娜言听计从，所以，今晚允许使用的魔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照明咒。”笹原教授说，“别再想耍什么鬼点子了，津岛，你如果用了别的魔法，我会知道的。”
她说完看了一眼梨子，梨子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意思，只好战战兢兢地点头。
于是，三人令自己的魔杖尖端升起一个明亮的光球，举着它走进了初秋夜晚雾气弥漫的禁林之中。
禁林的植物生长得一年比一年繁荣，梨子还记得自己一年级上保护神奇动物课时，地上的杂草堪堪漫过脚踝，而现在它们已经有半人高了。那时，梨子在这里被一只燕尾狗吓得跑进了森林深处，直到晚上才被一位声音十分温柔的马人解救出来。
不知道那位马人有没有留在禁林里，这次若是见到了，一定要问他的名字，梨子这么想着，和夜羽并肩走在笹原身后。
“我们要去哪？”夜羽无聊地用魔杖的光芒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图形，许久没有遇到一只神奇动物让她有些不耐烦，“为什么不叫一只鹰头马身兽来带我们兜风呢？”
“你想得倒是挺美，可这是惩罚不是上课，”笹原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们要做的事情是确保禁林的安全。”
“仅凭一句‘荧光闪烁’就能保护禁林？”夜羽咯咯地笑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森林里十分明显，似乎夜幕给了她些许对抗老师的勇气，“其实是你自己的活儿分给我们俩干，对吧，我知道的，一个人在这巡逻太无聊了，还点着这么亮的灯，谁都不会靠近咱们。”
笹原没再说话，而是加快了步伐，夜羽自认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便迈起轻盈的脚步追上去开始滔滔不绝，梨子不明白这两人怎么能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走得那样快，她不得不用魔杖拨开面前的草丛才能勉强跟上。
一路上，夜羽都在试图拿自己过去闯下的祸当谈资同笹原搭话，内容基本上是询问笹原如何平息事端，要不是夜羽说漏了嘴，她那诚恳的目光和语气让梨子差点儿就以为她是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太好了，你没有对他们用遗忘咒，这样本夜羽的光荣事迹就铭刻在了每一位日本巫师的心中。”夜羽说。
“我是为了让他们在你学成归来时奉上最热烈的欢迎仪式。”笹原没好气地回击，梨子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差，因而心情也变得安定下来。
或许这次所谓的“惩罚”只是重逢的师生找机会聊天的借口，她想。
“我说，咱们要不要熄灭它？这样实在太无聊了。”夜羽挥了一下只能充当照明物的魔杖，抬头望向天空，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悬在西边，“月色真美，不是吗？梨梨。”
“诶？！是、是呢……”一直在专心听两人聊天的梨子这才回过神来，“但没了光照我们不会更难前进吗？”
“月光会为我们引路的。”夜羽神神秘秘地说道，“没准我们能遇到一只独角兽，我可想摸摸它们那柔软的鬃毛了。”
“唔，那就试试吧。”笹原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点头答应，“但也不能用别的咒语，这里被下了监视咒，使用规定以外的咒语会被守卫在边界的傲罗处以严厉的责罚。”
夜羽闻言立刻对自己的魔杖吹了口气，光芒应声熄灭，梨子和笹原也取消了咒语，直到此刻，洁白的月光洒在三人身上，禁林的真实模样才终于展现在眼前。
高大的树木、浓密的草丛、轻薄的雾气，一切都染上了银白色的辉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动物叫声，越来越多的黑影从身边掠过，整座林子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一改方才死寂的景象。
“跟紧我，不要发呆。”笹原说，“遇到突发事件就马上让你的魔杖亮起来。”
“为什么独角兽还不出现？”夜羽皱了皱眉，“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是不是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
“你怎么知道这儿还有独角兽？自从伏地魔喝过它们的血之后，就连卢娜都没有在禁林找到过它们了。”笹原说。
“我写信问过洛夫古德教授，她说可能是因为她那天吃了一颗发霉芝士味的怪味豆，独角兽才不出现，但它们肯定还躲在禁林深处。”夜羽信誓旦旦地反驳，“而且，她还说独角兽会在月亮最好看的时候出来。”
“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嘘！”笹原不置可否地说道，但话没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另一只手指向远处。
梨子和夜羽顺着她的手望过去，那里是一片林中空地，朦胧的月光铺在空地上，把一个银白色的生物笼罩在其中，它像一匹骏马，有着光滑发亮的银鬃、健壮的四肢和蹄子，但它额间又有一枚闪闪发光的尖角。毫无疑问，那就是一只独角兽，它正优雅地踱着小步子，享受难得的月光浴。
夜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梨子瞪大了眼睛，想把那只美丽的生物的一切都刻进心底，好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它画出来。
“就在这儿看，别靠近了，我们肯定会吓跑它的，它已经开始警觉了。”笹原压低声音说，这时那只独角兽的耳朵开始扇动，蹄子不安地踢起地上的碎石，它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闯入。
梨子和夜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们不想轻易失去难得的近距离观察独角兽的机会，这只独角兽随时都有可能逃进林子的更深处——那儿就连月光都照不进去，很少有巫师能够涉足。
“我要去摸摸它。”几分钟后，夜羽忍不住了，她收起魔杖，绕过了一动不动的笹原，小声说道，“洛夫古德教授在信里教会了我怎么跟独角兽成为朋友。”
说完，她轻轻拨开面前的矮草，尽量放低身子钻了过去，丝毫不管身后笹原无声的警告。梨子突然产生了不顾一切冲上去和夜羽一同接近独角兽的想法，但笹原适时把她拦住了。
“一个人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最好不要让它发现这儿还有两人在盯着。”笹原咬牙说道，目光一直锁定在匍匐前进的夜羽身上。“我得让海格给她布置一篇五万字的独角兽观察报告。”
夜羽很快就来到了空地的边缘，那只独角兽立刻就发现了她，令人意外的是，它并没有拔腿就跑，而是开始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女巫。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梨子看不到夜羽在做什么，但她相信夜羽一定是用洛夫古德教授教她的知识取得了独角兽的初步信赖——卢娜·洛夫古德教授是非常出色的神奇动物学家，这片林子里有一半的生物是她送来的，如果要问谁生来就能够跟神奇动物友好相处，梨子肯定会回答她的名字。
片刻之后，夜羽终于来到了独角兽的跟前，她摆出一个梨子看不懂的姿势，独角兽思考了一阵，然后缓缓低下了头，夜羽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抚上了它的银鬃。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梨子都能从夜羽的动作上体会到那鬃毛有多么柔顺，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一定要好好问她独角兽摸起来是什么感觉，这是把它画出来必须掌握的情报，梨子默默地想。
过了一会儿，那只独角兽看起来同夜羽建立了短暂的朋友关系，它绕着夜羽小跑了一圈，然后用鼻梁轻轻地拱了拱她头上的侧苞，逗得站立不稳的她轻笑起来。
这幅画面让梨子看得有些出神，没有注意到笹原不知什么时候从身边离开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她去了空地的另一端，那儿似乎有一道黑影蠢蠢欲动，梨子看到笹原手中拿着魔杖，神情警惕，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变故首先发生在空地中央，就在梨子仔细观察那道黑影时，独角兽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夜羽也发出了惊呼。梨子转过头去，只见夜羽手里拿着从皮皮鬼那儿抢来的苍白魔杖，魔杖的尖端有一条银色的光丝，独角兽惊恐地抬起双前肢，因为那条光丝的另一端连在了它的角上，有什么东西正从独角兽身上飞速流向那根魔杖。
“我只是、只是想替她梳理一下鬃毛……”夜羽无辜地说，“这根魔杖比较细长，很适合……”
她怔怔地望着手中那根不断从独角兽的角上吸取着什么的魔杖，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呆立在原地。
空地的另一端传来了笹原的怒吼声，随即闪过几道红光，梨子终于看到了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团如同破布一般的斗篷笼罩着的怪物，它正在飞速朝这边冲过来。
那是一只摄魂怪。
完了，又要回忆起那些事情了，梨子绝望地想。
率先飞过来的是来自笹原的几道咒语，但它们都没能击中摄魂怪，它不定形的身体实在难以瞄准。梨子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情绪迎面扑来，脚边的矮草漫起了一层寒霜，周围的气温在急速下降，恐惧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
“该死！津岛，快用守护神咒！”笹原在远处喊道，但夜羽并没有听见，她受到摄魂怪的影响更为严重，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魔杖滚落在一旁，独角兽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摄魂怪已经来到了夜羽面前，它像是发现了一顿大餐一样在她身边得意地盘旋着，不时从夜羽身上一掠而过，每次都让夜羽的身子压得更低，大概再过几轮，它就要使出最终手段、用摄魂怪之吻夺走夜羽的灵魂了。
“快做点什么！樱内！我知道你也会那个咒语！”笹原的声音在梨子耳边炸响，终于把她从黑暗的回忆中拖了出来。
梨子去年学过有关摄魂怪的知识，瞬间理解了现场的状况，她从腰间拔出魔杖，颤抖着指向远处的那个恐怖生物。
“想想快乐的事，樱内梨子，快点，不然她就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梨子在内心对自己吼道，但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刻意压制住的那些回忆之外，她一时想不起足以使出守护神咒的快乐经历。
“月色真美，不是吗？梨梨。”她耳边响起夜羽刚才的话语。
“为什么要叫我梨梨？”
“因为这样比较好听，而且和夜羽敬仰的一位女巫的名字一样。”
“我、我没有她那么伟大……”
“明明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学，却说要和夜羽分担厄运，还替夜羽挡住了那道横梁，夜羽觉得这样的梨梨已经很伟大了。”
这是两人在出院前的一段谈话，当时梨子终于说服了夜羽放弃厄运不能分担的观点，和自己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梨子还记得那时夜羽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和难以掩盖的欣喜。
虽然制造了一起让人头大的事故，但拥有这样一位奇妙的新朋友，何尝不是件快乐的事呢？梨子这么想着，全身放松下来，让这份情绪填满了胸膛。
“呼神护卫！”她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林间空地上。
魔杖尖端发出亮丽的白光，一只白猫轻盈地踏着树干跳跃而去，扑向了摄魂怪，后者只好狼狈地逃进了林子里的黑暗之中。
“你们没事吧！”笹原用魔杖照亮了空地，焦急地看向梨子怀中的夜羽。
“夜羽不是怪物……不要被朋友抛弃……夜羽想跟大家一起……玩……”夜羽双眼紧闭着，口中喃喃有词，摄魂怪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未完全散去，她仍被噩梦纠缠着。
“小夜，我在这里，梨梨是小夜的朋友，梨梨不会抛弃你的。”梨子握住夜羽冰凉的手，俯身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唔……梨梨……我们接下来要去哪玩……”夜羽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
周围响起了幻影移形的声音，几名傲罗打扮的巫师紧张地围了上来，笹原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简单概括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对情绪稳定后的夜羽施了个沉睡咒，让她陷入了无梦的睡眠中。
“我们直接回城堡吧，他们会去把那只漏网的摄魂怪抓住。”笹原望着并排走进森林里的傲罗，对为夜羽提供膝枕的梨子说，“你真让人出乎意料，怪不得她会喜欢你。”
梨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地面，嘴角微微上扬。
等到确认夜羽睡熟了，她们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笹原挽起了夜羽的胳膊，准备往回走。
梨子撑着独角兽踩过的那片干净的土壤站起身来，却发现掌心被什么东西咯到了，是一块黑色的菱形石头，她弯腰捡起它，看到上面有一个图形，看上去像只三角眼，瞳孔中间有一道竖线。
梨子想了想，没有告诉笹原这件事，而是把石头藏在了怀中，然后跟上了那对师生的背影。
*傲罗：傲罗(Auror)是一群抗击黑魔法的精英男女巫师。他们行动的方式在某些方面像是军人，但是更多时候则像是密探，寻找黑巫师并击溃他们，因而经常处于激烈的巫师决斗中。傲罗通常被称为黑巫师搜捕者。傲罗并不是一个秘密组织，只是一个职业。
**麻瓜：麻瓜（Muggle），指的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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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御坂堕腐
2017.9.27
